《傷城的夢與想 | 反修例運動一週年圖輯 (三):大學保衛戰》

大學保衛戰,意指由去年11月11日發起的全港「大三罷」黎明行動開始,在各所大學中與警方衝突的事件。整個大學保衛戰中,一共有五所大學受到影響,包括最為人熟悉的香港中文大學、香港理工大學,另外亦有香港城市大學、香港浸會大學及香港大學。

回想香港中文大學二號橋的攻防、香港理工大學的圍城戰略,都令人感到傷感。理工大學的衝突中,更刷新反修例運動中單日被捕人數最多的數量,達到1,377名被捕人士。另外亦有318位未成年的抗爭者遭到警方登記身份,不排除警方會落案起訴這些未成年抗爭者。

抗爭者在不同的大學校園裡,抵抗著警方一波又一波的攻勢,他們在大學保衛戰中所經歷的又是如何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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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港中文大學

有抗爭者發起1111日的「大三罷」黎明行動,抗爭者於清晨時份在香港中文大學「一號橋」投擲雜物往港鐵東鐵線的路軌上,令到東鐵線由火炭站到羅湖及落馬洲的列車完全停駛;抗爭者亦從「二號橋」位置投擲雜物往吐露港公路癱瘓交通。警方其後出現於二號橋位置,並與中大內的抗爭者對峙。

「黎明行動」的早上時段,中大二號橋、中大正門「四條柱」,以及崇基門都出現警民衝突,防暴警察以胡椒球彈、催淚彈、橡膠子彈、海綿彈等武器作攻擊,而抗爭者以燃燒彈回應警方行動。而在這些據點中有抗爭者設置路障,防止防暴警察衝入中大。其後在下午時候,防暴警察曾成功衝入中大的環迴東路,並制服5名抗爭者。

而第二日「破曉行動」中,警民衝突情況持續,下午時份防暴警察更曾向夏鼎基運動場發射催淚彈,運動場煙霧彌漫,亦有3名抗爭者遭防暴警察拖行拘捕。接近晚上時份,中大校長段崇智及副校長吳基培曾與學生作半小時的溝通,隨後校長等一眾教職員往二號橋方向進發,但防暴警察拒絕與校長談判,並發射催淚彈等,開始二號橋嚴重衝突。

數小時內,警方無間斷地大量發射催淚彈、海綿彈、橡膠子彈等,示威者則以不同雜物組成盾牌向防暴警察推進,並投擲燃燒彈還擊。現時有多名抗爭者及記者中彈受傷。警方曾表示為緩和二號橋的對峙局勢,將會安排防暴警察撤退以停止對峙情況,但警方隨後卻出動水炮車向抗爭者噴射藍色水,警方被指違反早前的緩和對峙承諾。據抗爭者統計,他們一共在中大校園內撿獲2,356枚催淚彈彈殼。

抗爭者留守中大多日,大量市民駕車並搬來不同的物資到中大支援抗爭者。而中大校方宣佈第一學期即時結束。在1115日,有三名抗爭者召開記者會,並表示願意以開放吐露港南北各一行車線,以換來政府承諾如期進行區議會選舉。但隨後政務司司長張建宗表明不會答應抗爭者的訴求,因此吐露港公路行車線於晚上7時許重新被封閉。

而當日(15) 的晚上,抗爭者緊急撤離中大校園,剩下在校園內的是一堆又一堆的物資。隨後有人駕車從校園內搬運物資離開。在16日的晚上,政府派人以石墩封閉二號橋,並加設鐵絲網,防止有人再從二號橋投擲雜物往吐露港公路。中大的衝突亦在此時終結。

事隔五個多月的428日,中大二號橋正式重新通車,石墩被移離但鐵絲網仍然沒有拆除。

香港理工大學

在11月11日的「大三罷」黎明行動,抗爭者佔據了香港理工大學旁的紅磡海底隧道九龍入口收費亭,有抗爭為避開警方追捕因而進入理大校園範圍。防暴警察追入理大校園,並發射最少兩枚催淚彈及布袋彈。抗爭者隨即在理大各處入口設置防線,防止防暴警察衝入理大校園範圍。抗爭者亦在理大附近一帶的道路上設置路障,並留守在理大校園範圍內。

在16日的晚上,警民衝突加劇,防暴警察向抗爭者發射催淚彈,而抗爭者則繼續以燃燒彈還擊。在翌日 (17日) ,警方開始包圍理大校園,並出動水炮車及銳武裝甲車,在𣈱運道天橋近紅磡體育館位置,以及漆咸道南與暢運道交界駐守。

兩輛水炮車向守在理大A座外暢運道的抗爭者發射藍色催淚水劑,裝甲車則以「音波炮」(長距離揚聲裝置) 播放剌耳聲音。抗爭者則以綁上氣罐的燃燒彈、磚頭、弓箭、投石器等武器還擊。有一名警方傳媒聯絡隊 (FMLC) 的警員在近九龍玫瑰堂位置被箭射穿小腿位置,需要接受手術治理。而抗爭者一方亦有人被警方以布袋彈擊中下巴位置,義務急救員為其治理傷口並縫上四針。

而在近紅磡體育館一邊的暢運道天橋「尖東橋」、以及連接紅磡火車站與理大校園的「紅火橋」,均有防暴警察及銳武裝甲車守候,因此抗爭者焚燒兩橋行人道入口的雜物,以防止防暴警察從天橋行人道攻入校園。另一邊廂,銳武裝甲車多次從暢運道天橋向理大校園方向衝前,抗爭者向裝甲車投擲多枚燃燒彈,其中一輛裝甲車車頭起火焚燒,火勢十分猛烈。

其後,警方宣佈要求所有在理大校園內的人士,包括記者,必須在當日晚上十時前從警方指定出口 (理大校園Y座李兆基樓) 離開,否則將會以暴動罪控告在場所有人士。但是,警方卻拘捕多名跟從指示離開的人士,包括大量義務急救員、學生記者、市民等,他們被防暴警察以索帶綁住雙手,並被要求一個個坐在地上。催淚煙飄至時,這些被捕人士只能忍痛承受痛苦,防暴警察卻沒容許他們帶上防毒面具。

而警方更在紅磡站停車場,向理大校園廣播不同歌曲,例如電影《監獄風雲》主題曲《友誼之光》、陳奕迅《十面埋伏》、李克勤《告別校園時》等歌曲,諷刺留守理大校園內的抗爭者。

在18日凌晨5時半,速龍小隊及防暴警察更嘗試從理大A座正門攻入校園範圍。其後,抗爭者以不同手法嘗試逃出警方包圍網,例如面對面突圍、從下水道離開、從天橋游繩到公路後由電單車司機接送離開等。

而在理大外的抗爭者亦希望能夠協助留守校園內的抗爭者,「圍魏救趙」,從多條通往理大的幹道上與警方起衝突,試圖減低包圍理大的警方人手。但是,警方的推進行動卻使多人倒地受傷,並造成人踩人事件。當中大約有60名市民跌倒,並疊成4至5層高。但警方事後否認發生人踩人事件,並指當中傷者的傷勢與人踩人不吻合。

多名社會人士曾到場並入內勸喻抗爭者離開,包括前立法會主席曾鈺成、香港大學法律學院首席講師張達明、立法會議員鄺俊宇、律師黃國桐、一眾中學校長等人。最後,經警方、爆炸品處理課人員、消防人員、社署人員、心理學家等人入內蒐證及處理危險品後,警方正式於11月29日交還理大校園予校方,結果長達13日的「理大圍城」事件。而這次衝突,警方一共拘捕1,377名人士 (810名人士由理大離開而被捕;567名人士在理大外圍被捕),而亦有318名未成年抗爭者被警方登記身份後得以放行,未有即時拘捕。

香港城市大學

1112日的「破曉行動」的早上時份,有抗爭者在香港城市大學附近的歌和老街及達之路設置路障,防暴警察隨後到場並與抗爭者發生衝突,發射催淚彈、布袋彈等作驅散,更有防暴警察指揮官向前線防暴警察指「佢突個頭出黎,打頭啊」,要求前線防暴警察向抗爭者的頭部開槍。其後防暴警察撤退,抗爭者持續架設路障。

而在晚上時份,有部份抗爭者打破又一城的玻璃門衝入商場,並放火焚燒又一城中庭的聖誕樹,有商場職員手持水喉嘗試救火。防暴警察趕到達之路並發射催淚彈。

隨後香港城市大學宣佈,由校園遭嚴重破壞而取消在11月及12月的學院畢業典禮及全校畢業典禮。